【前言】
1971年9月12日深夜,中央警备团副团长邬吉成处于休息状态,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他从睡梦中唤醒。多年从事警卫工作形成的直觉,让他瞬间意识到有重大事件发生。
邬吉成立即抓起电话,听筒里传来汪东兴那熟悉且洪亮的声音:“中南海启动紧急战备!钓鱼台的战备布置由你负责。”
【汪东兴:你到哪里去了】
邬吉成虽不明所以,但“紧急战备”四字让他神经瞬间紧绷。他急忙询问:“战备级别如何?”汪东兴答道:“甲级。部队需出动,布设岗哨,设置障碍物,挖掘防御工事。”
电话挂断,邬吉成片刻未停,径直赶往钓鱼台。依汪东兴指令,他着手安排岗哨布设、障碍设置,直至天色初明,任务方告完成。
邬吉成正忙于事务,突然有下属来报,汪东兴打来电话找他,让他即刻去接听。
邬吉成立即搁下手中事务,快步至电话机边。刚将听筒贴至耳畔,便传来汪东兴怒气冲冲的质问:“四处寻你不见,究竟去了何处?此刻是何等时分,竟还四处游荡!”
汪东兴质问时,邬吉成满心困惑。想到一贯冷静的汪东兴竟无故冲自己发火,还刚交代的事转眼就忘,邬吉成便答道:“不是你说要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吗?我刚去布完岗回来。”
汪东兴下达指令后,中南海随即进入备战状态:随处可见布置的障碍设施,巨大木板上钉满铁钉,铁丝网交织密布,氛围显得格外凝重……
汪东兴传达战备指令时,依保密规定未透露甲级战备缘由。数日后,邬吉成方知中南海事态:林彪副统帅叛逃。其麾下“四大金刚”均掌控重兵,黄永胜任总参谋长之职,吴法宪为空军司令,李作鹏任海军政委,邱会作则担任总后勤部长。
此刻可见,这群人掌控着陆海空三军兵权,若内部生乱,其危害远超外部威胁!
直至此刻,邬吉成方明了汪东兴彼时发怒的缘由。此番,亦是邬吉成所经历的最高层级战备状态。
随后,周恩来总理收到毛主席指令,要求其处置林彪集团核心成员四人。为完成此项任务,周恩来总理在未惊动目标的前提下开展大量工作,最终获取这四人直接参与谋害毛主席阴谋活动的确凿证据。
10月下旬,中央签发对黄、吴、李、邱四人的逮捕指令。此次任务由中央警卫局执行,周恩来总理直接领导,汪东兴负责具体实施。
遵照周恩来总理安排,黄、吴、李、邱四人获通知,需于当晚前往人民大会堂出席会议。
分配抓捕任务之际,汪东兴向邬吉成发问:“今夜要抓捕数人……可清楚是哪些人?”言罢,汪东兴随即安排了抓捕任务及具体行动计划。
警卫团职责为:待黄、吴、李、邱抵达人民大会堂,准其进入,随后拦截其身后随行警卫,把警卫员带至预先设定好的房间进行看管。
黄、吴、李、邱行至人民大会堂北门之际,预先守候的警卫团队员迅速将他们围住。中央办公厅相关负责人当面宣读中央决定后,警卫人员即刻将他们搀入电梯,送至人民大会堂地下室,随后押解至早已备好的吉普车内。
执行期间,黄、吴、李三人的抓捕行动进展顺利。抓捕黄永胜时,他试图反抗,高声质问:“干什么?你们要干什么?”但面对体格强健的抓捕人员,黄永胜最终被制服。搜查其随身物品时,发现携带水果刀及药品等物。
邱会作出现状况:迟迟未现身。为确保抓捕行动顺利,指挥中心迅速安排人员联系邱会作秘书。从秘书处得知,邱会作前往西郊机场送行,将稍晚抵达。
为核实秘书所述情况真实性,工作人员致电西郊机场,通知其即刻前往人民大会堂参会。
邱会作抵达人民大会堂之际,相关人员依既定程序将其顺利拘捕。被捕瞬间,邱会作神情镇定。目睹医生在场,他唤出医生姓名,提出索要几片安眠药。
医生无权自行决定,遂将此事上报汪东兴。获汪东兴应允后,邱会作从医生处取得少量安眠药。接过药品,邱会作礼貌致谢:“多谢!”
邱会作长期饱受睡眠问题困扰,仿佛预知自身行径终将招致恶果。执行搜查任务时,工作人员在其居所查获大量药品,涵盖多种类型。补益类药剂占据显著比例,此现象折射出其日常生活的奢靡无度。
邬吉成于中央警卫团任职多年,历经诸多抓捕行动,此次抓捕却仍在他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。
【邬吉成:我的第一班哨是站在周恩来院外当警卫】
1927年,邬吉成诞生于山西神池县荣庄子村一户贫困农家。六岁时,父母相继离世。此后,他由族人轮流照料,直至十岁。后来,邬吉成开始流浪,靠百家饭度日。
1938年,邬吉成流浪途中偶遇八路军战士李培根。经李培根援手,邬吉成生活得以安定,有了食物果腹。
李培根见邬吉成性格忠厚,便向八路军领导举荐了他。加入八路军后,邬吉成从勤务兵岗位起步,历任司号员、战斗员,亲身参与“晋西十二月事变”“百团大战”等战役。历经多次战斗磨砺,邬吉成逐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八路军战士。
1945年,邬吉成调至延安,投身即将举行的中共“七大”安保任务,承担中央领导人的安全保卫职责。邬吉成回忆:“我首次执勤,便是在周恩来住所外担任警卫。”
依上级部署,邬吉成抵达延安,被编入一营一连二排。一连属手枪连,执行任务时,战士们腰间别着盒子枪,背上斜挎大片刀,身姿挺拔,尽显英气。
邬吉成回忆,周恩来住所院外有口井,井边架着辘轳。首次执行站岗任务时,恰逢周恩来外出,家中警卫有所放松。邬吉成站岗疲惫,便倚在辘轳上稍作歇息。
邬吉成倚着辘轳休憩之际,周恩来自外步入。尽管周恩来身后有两名持枪警卫随行,但他身着皮夹克,装扮与中央其他领导存在差异。
邬吉成首次在周恩来居所执行站岗任务,此前未曾与周恩来谋面,故无法断定眼前之人是否为周恩来副主席。
依据上级要求,面对陌生人员本应阻拦询问。但此人形似首长,若阻拦出错恐生事端。邬吉成陷入两难之际,周恩来已疾步迈入院内,此时再行阻拦已无可能。
因这件事,邬吉成整日忧心忡忡,饭难下咽。躺下休憩,亦是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。
返回后,邬吉成仍决定将此事告知班长。邬吉成对班长石玉玺讲道:“我执勤期间,有个人进入,观其模样似首长,并非歹人,我便未加阻拦,任其通行。”
邬吉成讲述完毕后,石玉玺眼神中透着疑惑,问道:“那人是周副主席,你怎会连周副主席都不认得?”
班长给出确定答复后,邬吉成心中大石落地,长舒一口气道:“看来,我没选错人!”
为避免邬吉成再次认错对象,班长为其讲述数则有关“周副主席”的事迹,助其深化对周恩来的了解。
提及初次见到毛主席的情景,邬吉成回忆道,当日他于杨家岭中央大礼堂外执行警戒任务,一辆汽车自枣园方向驶来,停在他近旁。接着,一位身形魁梧的首长走下车来。首长步入礼堂后,他才猛然意识到,这位首长正是自己奖章上所印之人。他当即断定,此人便是毛主席。
随后,邬吉成再次接到指令,负责毛主席与朱德总司令居所周边的警卫工作。
1947年3月,蒋介石授意胡宗南对延安实施轰炸。彼时,延安已难保安全。
基于全国战局形势,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决策:撤离延安,转战陕北地区,以此牵制胡宗南部国民党军队,缓解全国各战场的军事压力。
中央警备团接到命令时,全员情绪低落,纷纷表示:“延安乃我革命圣地,岂能拱手让敌?誓与延安同进退,坚决守护党中央及毛主席安全,绝不让胡宗南染指延安半步!”
为凝聚众人共识,毛主席细致阐释:“蒋介石作战旨在扩张领地,夺取延安只为举办庆功大会。我们可暂让地盘。我们作战旨在俘获敌军、缴获武器、歼灭其有生力量,以此增强自身实力。”
语毕,毛主席自衣袋取出一盒香烟,抽出一支置于唇间,继而擦燃火柴,点燃香烟,续道:“蒋介石占据延安,‘双十协定’便遭其撕毁,此举定遭全国民众唾弃。我军撤离延安,预示着西安将解放,南京将解放,全中国都将解放!”
经毛主席悉心劝导,众人思想达成一致,即刻着手撤离延安的筹备工作,随即踏上转战陕北的征程。忆及彼时场景,邬吉成述说:
最后撤离的是毛主席、周副主席、彭老总,还有第二纵队司令员王震等人。毛主席与江青、警卫排长阎长林及数名警卫同乘一辆吉普车;周副主席则与他的几名警卫乘坐另一辆吉普车。我所在班级,被选为保卫毛主席的两个班级之一。我们乘上一辆美制中型吉普车,身后紧跟着一辆带拖斗的小型吉普车。
转战陕北期间,情形恰如毛主席所料,西北野战兵团凭借两万余人兵力成功牵制国民党军二十余万。该兵团运用“蘑菇战术”于西北战场灵活迂回,通过运动作战大量歼灭敌军,有效缓解全国其他战场压力。此举为各战区创造战机,使解放军得以大量消灭国民党军有生力量,为全国战略反攻奠定决定性胜利基础。
1948年3月23日,全国解放战争接近胜利之际,毛主席、周恩来、任弼时带领中共中央及人民解放军总部,自陕西吴堡县川口渡口乘船过黄河,抵达山西临县,5月27日抵达河北平山西柏坡。
毛主席、周恩来及任弼时等人转移期间,邬吉成等成员编成小队,全程随行护卫。
抵达西柏坡,中央作出调整五大书记——毛泽东、周恩来、朱德、任弼时、刘少奇警卫力量的决策。紧接着,中央警卫处组建,汪东兴获任处长一职,该处下设五个警卫班,邬吉成被分配至毛泽东的警卫班中。
1949年,中共七届二中全会闭幕后不久,邬吉成调至中央警备团团部任职。同年3月,毛主席抵达北平,入住香山双清别墅。邬吉成随中央警备团团部进驻香山卧佛寺,以副连长身份投入工作。
邬吉成回忆,因党中央与毛主席驻地邻近香山,诸多关键活动需在城内开展,香山周边及由香山入北平城路线成为警卫核心区域,第47军207师调遣2个团、6个营兵力承担此项任务。
10月1日开国大典举行当日,中央警备团启动一级警备状态,全体指战员高度戒备,严阵以待。针对此情况,邬吉成曾表示:
我们时刻保持紧急任务执行状态,白天一切如常,未见异常。当晚,八宝山方向骤然响起零星枪声。团部迅速派遣一个排前往查探,抵达后却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,推测可能是特务制造的骚乱。
开国大典结束没多久,邬吉成接到命令,前往师教导队参与学习。学习期满结业,面临工作选择时,邬吉成毅然决定留在部队,持续为保卫党中央贡献力量。
1953年5月,中共中央作出决定,组建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警卫团,该团简称中央警卫团,部队代号定为8341。团长一职由中央公安警卫师副政委张耀祠兼任,政委为杨德中,副团长则由邬吉成担任。
1971年林彪外逃事件发生后,周恩来总理直接部署行动,汪东兴率邬吉成等人员执行对"四大金刚"的抓捕任务,最终成功完成目标并获周恩来总理认可。
邬吉成对周恩来总理怀有深厚情感。周恩来总理病重期间,邬吉成内心充满悲痛。
【周恩来:找钓鱼台的邬】
1976年1月2日,邬吉成意外接到周恩来总理卫士长张树迎的来电。电话中,张树迎语气急促:“立刻前往305医院,总理要见你。”
挂断电话,邬吉成迅速吩咐司机准备车辆,驱车前往周恩来总理所在的305医院。见到工作人员,邬吉成急切道:“快,带我去见总理。”
见邬吉成神色焦急,工作人员告知:“总理再度陷入昏迷,烦请你在值班室静候。”
等待期间,邬吉成方得知周恩来总理提及自己经过。当日中午,周恩来总理自昏迷中苏醒,以微弱声音道:“寻Wu……Wu……Wu……”
工作人员虽能听清话语,可这“Wu”究竟所指为何,无人知晓。见众人猜不透自己想法,周恩来总理费力说道:“是钓鱼台的Wu。”
为确认周恩来总理欲会见之人,工作人员询问:“您欲见的,可是钓鱼台邬吉成?”周恩来总理颔首以示肯定。
张树迎获周恩来总理认可后,立即致电邬吉成。遗憾的是,邬吉成赶来途中,周恩来总理再度陷入昏迷。邬吉成只得在值班室静候,期盼周恩来总理早日苏醒,为他布置任务。
黄昏时分,工作人员寻到邬吉成告知:“总理已苏醒,需先服药,医生稍作处置后,你便可进入。”邬吉成刚准备妥当,又有人前来通报:“总理再度昏迷,你再稍候片刻。”
邬吉成未敢离去,持续在值班室耐心守候。守候期间,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,困意袭来时,便倚着墙短暂小憩,随后起身在走廊踱步,维持清醒状态。
次日凌晨五时许,周恩来总理仍未苏醒,邬吉成再次来到走廊,恰遇邓颖超。邓颖超见其久候,关切道:“总理尚未醒来,你已守候多时,莫再在此等候。先回去歇息,待总理转醒,我们自会通知你。”
邓颖超关怀备至,令邬吉成深受触动。话刚出口“好的”,旋即又提出一个要求:“能否容我在门外,远远看总理一眼?”
邓颖超听闻邬吉成所言,微微颔首。随后,邬吉成步入周总理抢救室,透过半开的门扉,远远瞧见周恩来总理身形已极为瘦弱。邬吉成心中泛起酸楚,在门外向周恩来总理行了一个军礼,而后悄然离去医院。
1976年1月8日,周恩来总理与世长辞。
获知消息,邬吉成迅速抵达北京医院,协同工作人员妥善安置周恩来总理遗体,随后满怀哀痛返回中南海。
周恩来总理治丧会议中,邬吉成获任治丧期间安全组负责人之一。其后,邬吉成与战友一同将周恩来总理遗体护送至八宝山并完成火化。
7月6日,朱德元帅与世长辞,邬吉成再度承担起葬礼安保职责。9月9日,毛主席溘然长逝,邬吉成满含悲痛,为毛主席守卫了最后的时刻。
一年间,三位杰出人物接连离世,邬吉成内心接连遭受沉重打击。
周恩来总理自昏迷中苏醒后提出要见他一事,始终令他心存疑虑。步入晚年,邬吉成对此事依旧难以释怀,他表示:
周总理究竟会给我怎样的嘱托?我负责钓鱼台警卫工作,彼时江青、张春桥、王洪文均居住于此,此处是他们的活动据点。周总理最后一次住院前,始终与他们暗中周旋。我始终觉得,周总理要交代的事情,或许和被毛主席称作“上海帮”的江、张、王、姚四人有关。周总理临终前,将我叫到病榻前,这是对一名警卫人员的极大信任。所以,在追思周总理的时光里,我内心的感触,比旁人要多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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